西洋魔女的危險遊戲:In the Shrine【R-18】

帕琪在一個她有些陌生的空間之中醒來。

她有些記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這地方的了。與她平常待慣的,由巨大書櫃構成的迷宮抑或是滿布人偶視線的宅邸很是不同,一片和風的木造結構及身下的榻榻米是與自己所熟知的氛圍全然相異的味道,但當它們與她身邊那熟悉的枕邊人相互結合時,卻又像是映襯著她的美麗那般,有著恰到好處的存在感。


身邊那倒在她肩上的情人依然熟睡,那睡顏是她所熟悉的,那份如人偶般的優雅;恍若完美雕塑一般的臉部曲線與輪廓與她那亮麗的金髮相映成趣,她不禁有種這適度襯托出她那西洋風美學的和室或許是專為她設計的錯覺。

雖然她自稱是魔女,但帕琪總認為,她或許是神的造物。

「啊,好像是……開了茶會來著?」
那是個既像是魔女茶會,又像是賞櫻酒會的酣暢之宴。
望向身旁她優雅的睡顏,七曜的魔女才些許憶起為何來到此地的記憶。
是愛麗絲的策畫。雖說自己並不清楚細節,但總的來說,這提議基本上沒有任何令她不滿之處。
偶爾出趟家門也並非是件壞事。

拉門的對側傳來些許聲響。啊,興許是另外兩位少女的動靜。估計是好夢正酣翻了個身吧。
是了,那位巫女和那位人類魔女正在一門之隔的和室睡著,或許她們也正做著宴會的夢。

那是個很有趣的四人宴會。
她掌心撫上一旁她情人的側頰,心中暗自稱讚著她那美麗的睡顏之餘,也無意識思索著,這位一直以來都如惡魔般的情人會不會打著什麼壞主意。

--果然,右腿突如來的肌膚觸感證實了她的猜測。
那金髮的人偶忽然甦醒,湊上前來往她的耳際一吻。

她本能地別過頭與她雙唇相接--但正當她沉醉於愛麗絲那連綿不絕的攻勢之時,某種危機感才殘酷地指出現在這個情境的問題之處。

「這是怎麼回事?」
帕琪以非常微小的音量輕吁著。
她雙手幾乎沒施什麼力氣地作勢要推開她的情人--即便無論是她或是對方都知道她根本不想這樣做。

就是那麼回事。
這般思索著的人偶師右掌不安份地在她的腰際來回遊走,而那與她四目相交迷濛的雙瞳簡單直接地交代了意圖。

「等一下。難不成你當初提議來這裡也是為了……」

那惡魔般的微笑毫無保留地揭露了屬於她的邪惡計畫。
帕琪的視線往一旁那薄薄的拉門一望。
一門之隔--或者其實是一紙之隔--的拉門後,巫女和人類正在那兒熟睡。

「你瘋了。若是她們醒來……」
「我一直都是這麼瘋不是嗎?」

愛麗絲在自己耳際的話語很是輕柔,那輕緩的語調輕掠著她的耳,她的側顏,她的心,一如來自地獄的惡魔呢喃。
她輕巧的拉起一旁那睡前向靈夢借來的備用被毯,覆在兩人身頭。

「這樣便行了吧?當然若你不願那就罷了。」

但我知道你會願意。那是同一時間出現在兩人內心的句子。
那水藍色的朦朧雙眸正無情地望著自己,期待著那個她早已了然於心的答案。

又再度地,月之魔女心中浮現想將這位總是充滿著壞點子的情人痛揍一頓的衝動。
但或許更想揍的是,那個老是為她的點子徹底支配,無從抵禦的自己。

圖書館中。森林中。空中。一直到這神社中。
這次或許是她有史以來想過,最危險的遊戲。

而七曜魔女完全明白,自己也享受著這份危險。
所以自己會同意她的提議完全是理所當然的。

「--」
帕琪再度忘我地吻上了眼前這位令她魂牽夢縈的惡魔。
「出問題你負責。」

「當然。」
被毯下人偶師靈敏的指尖輕柔地撩開她的長袍下襬,順著她腿部的曲線扶搖而上,沒入了她靈魂深處的邊際。
感受著那她熟悉的指尖的揉捏、摩挲和挑移,她沒有放開與愛麗絲雙唇的連結。

畢竟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發出聲響。
但身下為己身動作而微微做響的榻榻米,交錯摩擦著的衣褥卻似乎都一同提醒著她,這兒是多麼危險。

人偶師的動作相較以往要來的輕柔。但作為代價卻迎來了更多的細膩。
她感受到自己靈魂深處的每一吋,都被愛麗絲那精準無匹而又不失狂野的動作深刻愛撫。

自四周沒入中央,再自中央回歸四周。那真是匠人一般的工藝。
一如她那精雕細琢的人偶般,絲絲入扣,近乎苛求。

帕琪不禁覺得,自己那意圖使對方也感受到危險,而往那水藍色長袍的內側拙劣模仿的進攻,是何等的不成器。
但令她訝異的是,愛麗絲似乎很喜歡她這樣的回應--那微微顫抖的身軀與吐息這般訴說。

「你也要進入我。」
惡魔的人偶師在她耳際這般低語。

不能抵抗。無從抵抗。那是至高的無上命令。
指尖為愛麗絲那灼熱的靈魂所包覆,那熾熱自指尖一路直襲而來,直到如地獄的業火般包覆自己全身的一瞬--

一紙之隔的和室聲響讓兩人的動作瞬間凍結。
接著,在完全無聲的默契之下,兩人原正熾熱連結著的雙唇分開,彼此的上半身回歸原本輕輕相依的動作。

但為被毯所覆的下半身就沒法這麼順利了。又或者她們也不想這麼順利。
兩人表面上回歸靜止的當下,紙門緩緩拉開。

巫女緩步自客房穿越而過,步向廚房,沒有多看一旁正依偎著的二人一眼。
片刻,再度緩步回到和室。

估計是口乾了吧。兩人這麼心想。
靈魂的深處仍然連結,步行而過的巫女讓兩人意識到最徹底的危機感。

拉門再度闔上的一刻,雙方都意識到彼此靈魂的極限。

「……還真是危險啊。」
「但你看,沒事的吧?」

人偶師那惡魔般的微笑再度掠奪著帕琪的內心。
她將想痛揍對方一頓的衝動化為往愛麗絲靈魂前進的悸動,狂野地吻了上前。

「你是惡魔。」
「那正和惡魔做愛的你又是?」

身軀為愛麗絲的無窮進攻而熾熱燃燒,帕琪不假思索地回應:

「魔女。」

包履二人身軀的灼熱是地獄的業火。
或許這正是所謂魔女與惡魔的交合。交換靈魂的儀式。

在神的領域如此做真的好嗎。愛麗絲及帕琪心中也有這樣的疑問。
但或許,這個疑問也正是她們想要的。

神聖的悖德。悖德的神聖。
兩個深刻連結的靈魂,共同一路步往地獄的最深處--

而後,在地獄的業火之中燃燒殆盡。


回歸人界的魔女們,輕開拉門向和室裡頭望了望。
那是兩個如天使般安詳,彼此緊緊相依的睡顏。

金髮的人偶師和七曜的魔女對看了一眼,形成了某種無言的默契後,輕輕闔上了拉門。
而後,人偶師用她優雅的筆跡簡單留了張字條,兩人便悠然步向神社之外。

優雅地在中庭漫步之時,七曜的魔女抬頭望了下月輪。

「果然,魔女還是不要在神的領域待太久比較好?」
「喔?怎麼說?」
「畢竟,那兩位是這麼純真。還是別讓她們被我們的惡魔小姐污染比較實在。」
「啊,是呢。但魔女是不會這樣做的。」

人偶師也抬頭望向夜空。

「因為這終究是場『遊戲』。不是嗎?」
「是這樣呢。畢竟你也沒更危險的花招了吧?」
「有啊。直接做給她們看。」
「你有這膽子才怪。」

兩位魔女都笑了。
但她們也都同時心想,或許還有更多的可能性。更危險的可能性。

「不過呢,在玩這危險遊戲之餘,還是留心一下我們青春的兩個孩子比較好吧?」
「是啊。在她們被你給污染之前,我會徹底阻止你的。」
「才不會喲。」

月色之下,兩位心滿意足的魔女,懷抱著守望之心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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